葬禮流程改進芻議(二)

距離上次這個標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
但是最近教育哲學的課提到相關的問題,我剛好可以繼續寫下去。

幾個大問題:

  1. 你的死前願望(死前想做些什麼?平常有在做嗎?)
  2. 為自己寫訃文(想成為什麼樣的人?該怎麼做才能達成?)
  3. 分享感覺(平靜或恐懼?生命的初衷?自己現在此刻正在做什麼?)
第二大點我大概之前寫過了。我現在來寫另外1,3兩個。

我的死前願望很難講清楚,原因是我現在對死前願望的概念和內容,一定跟我真的要死之前的願望會相差很大。我舉例:比如我發生船難,快要密室溺死或窒息而死。我的死前願望可能是死得不要那麼痛苦,而不是平常想的那些。
如果七老八十了,平靜地要走到最後一刻。那時候該交代的事情也大概都準備好了,那又會有所不同。

既然如此,這個問題本身意義並不大。不如改成:「我想在死之前達成什麼目標和內容」還比較精確。既然如此,這個問題不該是一般的無止盡的欲望和野心問題。而是和生命本質以及個人最殘念擔心的事情有所相關。

對於這個問題,我的回答是:
我希望對這個社會有所貢獻,讓其他人感到生活更好一些。次之的事情才是我個人的願望,比如我還想弄一個機械或電機的學位,想要跟誰相處久一點,再做來世夫妻之類的。

另一個大問題,分享死前的感覺。這很像廢話,除非有瀕死經驗或差點出意外的,不然無法回答這種問題。我可以用我經驗過的來舉例:

我有幾次騎車差點出嚴重意外,也有一次摔得很慘。還有一次是突然自發性氣胸,可是運氣很好的被校護和入學的健康檢查發現了。後來沒有兩天我就變得不能呼吸,必須緊急推進手術房開刀。因為是胸腔距離心臟很近,所以動手術也有一定風險。這些都是最接近死亡的經驗,每一次我的感受和「瀕死」願望都不太一樣。

大抵可以分成三種:
  1. 希望不要太痛苦
  2. 希望家人朋友不要難過
  3. 希望可以活下來通過這次,之後我想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回饋社會。
這些都不是那種大魚大肉的願望,或是有些人會想要是發現只剩下一年可活,要如何為非作歹或花光積蓄的行為。特別是第三種。我經過那次氣胸的顯微手術以後,因為住在安寧病房的附近,我看過那些牆上掛著的畫和墨寶,都是一些癌末的病童或老人寫的。這些人當然也不在世間了。當時正是紅杉軍抗議倒扁的時候,台大醫院外面很吵,每隔幾小時都有音樂,還有禮義廉恥四個大氣球飄著。病房內外,感覺很不一樣。外面那些吵雜的聲音和意圖,其實都不重要了。看著那些水彩畫,我才體驗到我「想要的有意義的事情」,其實是一種對社會的長期和基本重要的貢獻。這不像是理髮師給人理髮很多次,或是醫師治好了多少人或救回多少人命,或是寫出多無敵的學術巨作。我想要的是「給人啟發的經驗,讓他的生命就此改變和更有意義」。這比較像是牧師或一些教師的工作。



當然之後一年,我又從台科大機械離開,跑去中正外文系,以及到了大三才碰到中正數學系的黃英龍老師又是另一回事了。直到那時候我才真正碰到了我期待已久的「導師」。

之後又從中興外文所離開,暫時進入國外業務職場、又決定回來考政大英教所,也兼課教過桃園過嶺國中、土城國小、板橋高中一整個學期,以及台大醫師診斷出我的強迫症,開始吃藥治療。這些經驗讓我覺得我已經開始走在那路上了,做有意義的教學和事情讓這個社會變得更好。而且不是像一些人剛愎自用以為自己理所當然的很有貢獻,但實際上根本是扯社會後腿。這些正向經驗當然跟Sunya和黃英龍老師、遇過的學生和社會人士都有關。

回到第三點,我想我的感受應該是相當充實吧。每一天都是離死亡更近的一天,但我已經不像高中初接近存在主義時那樣恐懼和煩惱,覺得人生虛無沒意義目標。其實這些都是遭遇挫折、懷疑當初的目標和沒有感到人生方向才有的正常反應。

我越來越少的每一天,都是社會變得越來越好的每一天。因為我每天都越來越快樂。我想這樣已經回答這三個問題了。下一次我想寫更有意義和層次重要性的相關問題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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